缘起 #
小时候跟外公外婆一起住,每天幼儿园放学回家,外婆都会跟回家必经之路上开小卖部的奶奶聊一会天。那个奶奶的周围总是跟着一只狸花猫,有时候在奶奶大腿上坐着一起看电视,有时候闭着眼睛在收银台上睡觉。
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小猫,我觉得它不像狗狗那么吵闹,可能也不会像狗狗一样那么渴望被摸摸,所以小时候一直没有尝试碰过小猫。那些外婆没跟我一起的日子,我会偷偷地在小卖部门口看小猫。那时候的我害怕沟通,不太擅长表达自己想要什么,所以如果被奶奶发现在看小猫,我就会尴尬地跟奶奶打个招呼就跑开了。
虽然一直没碰过小猫,但回想起来对小猫的渴望那时就在心里种下了。
读大学之前猫咖还没有那么普遍,接触小猫的渠道也很少,并且生活在城市里,总是换地方住,自然也就不被家长允许养小动物。
发芽 #
19 年的夏天,在实习面试的时候就被告知虽然实习薪资会比较低,低到不够付我上班的停车费。但是老板说了一个但是:办公室里有猫。 隔天上班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,因为小猫的主人跟我说它会贴在最早到办公室的人身边。进到办公室,她睡在书架顶层,发现我进入领地以后始终睁着眼保持警觉,我也很识趣地着礼貌的社交距离,小心翼翼地给她倒满了猫粮。
她听到猫粮声后马上从书架上下来,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,慵懒地吃饭。我也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,就像十几年前那个偷看小卖部梨花猫的小孩。
她吃完以后靠近我脚边蹭了蹭我,开始打呼噜。我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摸她一下,因为我心里充满着疑问:该摸哪?她会不会咬?打呼噜是生气还是开心?还在想着的时候她的头居然塞到了我的手里,这下十几年前种下的种子算是发了芽。
她的主人给她潦草地取名咪咪,是一只银渐层。自那个夏天以后,我就一直梦想着养一只圆溜溜的银渐层。
脸脸 #
大学毕业后遇到了我太太,第一次以朋友身份去她家玩的时候,我的梦中情猫没有想到就在眼前。脸脸是太太当年从深圳收养的小猫,圆溜溜的银渐层,但落落大方不怕生。没有脾气不攻击人类,但如果有小情绪会小声骂两句的性格鲜明的小猫咪。
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是 6 岁,所以我珍惜和脸脸在一起的每一天。我的相册里和我的记忆里都充满了和太太和脸脸的美好记忆。脸脸驱赶了我对落入虚无的焦虑,帮我度过周期性的倦怠。
脸脸虽然不爱动,但至少没有生过什么大病。但上个月的一个周六,他呼吸声音很重,并咳嗽得很厉害,我当机立断送他去医院。医院的初筛发现他有胸水,而后给出的可能性诊断里充满了「癌症」、「肿瘤」这样恐怖的字眼。在焦虑中不断用 ai 搜索可能的病症,最终一个上午的检查也给出了一个让我缓过神来的结果:湿性猫传腹 FIP。
新冠以前,FIP 是基本不可治愈的疾病。但因病毒与新冠同为冠状病毒,这个病也不再是不治之症。虽然因为种种原因,我们最终选择了口服类,用于治疗新冠的人药,但最终呼吸困难的症状也是逐渐减轻,小猫也恢复了活力和食欲。
虽然只过了一个月,仍然有咳嗽的症状,也没确定指标恢复正常,但最近的一个月里,脸脸非但没有精神萎靡,反而像一只年轻的小猫开始飞天遁地在家里跑酷。欣慰虽然伴随着担心,但大脸是有福气的小猫,会度过难关。